地下絲絨和誠品的官司高院宣判的前夕，「有錢判生沒錢判死」，我有預感又要輸了，遂做了這個夢.......
早上我得離開家，準備騎單車到郊外橋邊和姐姐會合赴家族掃墓。
突然想起來有廚房東西要處理。
我到神桌掬一把香灰，走進廚房到灶邊的大米缸。我半推開缸口上的木板，裡面一片黑，我快手把香灰灑進米缸裡就趕緊掩起來。
我好像已經這樣做了很久了，多久我沒概念，應該幾年了......
騎上單車我往橋邊行進，路上很多人，大家行色匆匆趕路。
太陽很白，卻沒有溫度，我的腳踏車踩得軟飄飄的，龍頭完全不受控制，自有方向似的在街弄拐進拐出。
轉過幾條街，人越來越多，我才留意到街上所有人都是一個人獨行。讓我心頭一驚的是，我不時看到有個高大黑暗的方塊臉，長兩條腿的怪東西也在路上遊晃 ，先是在這條街角出現，然後又在另一個巷子暗角看到，
幾乎過一條街就看到一次，它有時候跟在人後，有時獨自杵在暗處。
起初我以為是同一隻怪東西，在跟我玩躲貓貓遊戲，後來我才發現它們是不同的，每隻都有不同的表情和裝扮。
應該是它們的臉太大了，像海綿寶寶那麼大得不成比例，我才沒敢看清楚它們的臉，誤會它刻意出現在各角落跟我照面來嚇我。
其實它們根本沒理我，或者說它們沒理任何人，它們有自己活動，只是剛好跟我平行在同一個時空裡。
既然不是衝著我,，我心想我也不用理它們 － 我壓根不想多看它們一眼。
一陣馳騁後，終於我看到遠遠的白色橋頭，橋礅綁著一根高聳的五色祺，讓人老遠就能瞧見而往這裡移動。
我對橋邊街道兩排老店鋪似乎很熟，卻不記得什麼時候來過？我瞧見姐姐和表弟在橋邊玩耍 ，我走過去和他們會合然後一起手攜手過橋。
掃墓活動似乎就在橋頭另一頭的一個大圓拱門之後，我在這頭眺望過對岸人聲鼎沸。
我們跨過橋通過拱門，眼前出現一條老街，裡頭人更擠 ，好多人都在逛小吃看玩意兒。
姐姐帶著我和表弟在老街裡潛行，所有的東西如花似水流過眼前，讓人目不暇接 。
姐姐倏地拉我進入一家掛著燈籠的懷舊客家庄，裡頭家族長輩幾乎都到了，大家在閒聊等上菜，我們晚輩識相躲到旁邊玩去 。
乍離婚的小叔也進來了，他一臉的疲虛神失，讓我吃驚的是他後面跟著一隻....就是我剛才在路上看到的方塊大臉兩腳怪 。
這麼近的距離看著它讓我倍感壓力，它的臉在進屋後像外力消失恢復彈性般迅速膨脹擴大，幾乎快頂到屋樑，頃刻整間屋子陷入暗影 。
我不由的慌張起來，然所有人依然談笑風生 ，沒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它似乎也警覺到我能看到它，它起初不自然，後來表情有些開始不高興，好像我壞它的私密樂趣，不時瞟我一眼。
我悄悄走近小叔，小叔看我的神情，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他暗示別聲張 ，拉我到旁邊 ，他啟唇瞬間我秒懂他的意思：自從他離婚後這怪東西就不時會靠過來吸一口他的元氣，有時還不同隻一起來呢，雖不至危害生命，但就是干擾他的清明，小叔表情一副無奈的說。
我心驚自己竟然能看到它，那表示我...........
它們到底是什麼呀？我不禁納悶？
小叔似乎聽到我內心的疑問，瞬間轉頭表情誇張地盯著我噓聲說「就是..."鬼" 呀！」
我受到驚嚇，跑出門跳上單車往外衝..
路上我才發現我突然能看到比之前更多.....小叔所說的...... "鬼" ，有的參次在作醮的遊行人群間隨著音樂手足亂舞，有的在街頭轉角露出半張臉睨人，我還看到一隻"鬼"站在一個人的後頭，雙手緊攫著那人的後腦杓像在吸吮一顆多汁的水蜜桃似的滿嘴流湯，而那個可憐人卻正抬頭嘴略張呆呆望著天空。
我下意識看明白了這些"鬼" 不是整日覓食或無所事事，它們的活動也是在玩耍和進食之間交替，就跟人一樣。
我踩越急越使不上力，回家的路變得好遠.....
這時我恍然大悟原來我家中米缸的那團讓我幾年來憂心重重的黑影就是一隻......."鬼"
今天是它們原形現身跑出來遊街的大好日子....我必須趕緊回去壓住它，我暗忖終於是壓不住的，時辰已到，但我必須想辦法.....就像這幾年來我得不時灑香灰和它持續戰鬥這樣.....待會我得多灑幾把.....
我突然看到我的老鄰居K同學，他踽踽獨行在人行道，讓我吃驚的是他後面跟著一隻"鬼" 我特眼熟，就像數載不見的冤家狹路相逢呼之欲出的眼熟，我見過這隻"鬼" ，它是十五年前我和女友分手後出現不時兜在我身旁，它的妖氣滋養我的焦愁也耗弱我的元神，它現在較之前臃腫大隻些，也肥醜了些，顯然營養豐腴沒少過。回憶當時它甚至出聲在我耳根喃喃叼絮，半年後當我瘋狂投入工作漸漸走出那一團生活迷霧時，它不告而別消失了，爾後至今我幾乎難能感受或想起它的存在過，直到當下記憶眼前喚醒歷歷在目。
我想起我在FB得知K失戀的訊息。我喊叫K的名字，他顯然失魂沒任何反應。
顧不得K了，我得趕回去Hold住家中那隻"鬼" ...，免得它跑出去干擾別人。
說起新來的這隻被我壓在米缸底"鬼" ，是它趁我五年前事業波折官司壓頂之際，幻成一團黑霧滑進我家，被有前車經驗的我給識破。十載事業的歷練我的內心也是夠強大的了，碰到我算它倒楣，機警我詭施小計把它給拐進米缸關了起來，幾年來我不斷灑香灰癱瘓它的妖力，讓它沒能爬出來作怪，卻也沒能餓死它。
雖然單車踩的急，腦中也跟著快轉越發明白這回事，"鬼"它們就是有各自喜歡的口味，它們一直覓食合它們味蕊的各樣人類去吸取他們衰弱中的元神：失意的，失戀的，失怙的，被弄的....
家中這隻"鬼" 被我壓在米缸裡累積多年怨力，我早預感要壓不住了，碰上今天是妖氣磁場大漲的日子，我得多使力才行.....
我死命地踩，沿途都是我熟悉的回家之路，但車子始終不聽使喚走自個兒的，沒走往正確方向......突然轉個彎我看到我家的紅屋瓦，我幾乎以為自己辦到了，跳下單車我跑步衝進家門到神桌抓起一把香灰轉身卻瞥見屋內早被搗得一團亂，我四處張望倏地一個大頭黑影從桌下竄出穿過我的身子，逼我一身寒意直打哆嗦，來不及了，它怒氣沖沖吼聲如雷對我罵道之後再找我算帳，轉眼跳到對街去了 .....
...清明節前夕，我半夜一點半在客廳醒來，電視正值驚悚緊要關頭，我爬起來去廚房打開冰箱，吞了兩顆溫泉蛋壓壓驚
jobson 4/5/2015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