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常作夢 可能是我換了一個枕頭 是母親給我的 裡面是綠豆 綑綁方式特別 格子橘色絨布不寬剛好墊到枕骨 頭放上去後腦一半是懸空的
她說是過世的祖母教她的 因為綠豆顆粒填半滿 頭會陷下去 較不會落枕 卻開始作夢...
半夜我醒來， 撫弄著身旁的女孩 。 我想看她的臉， 月光下她的臉龐透白迷濛變換， 我說不清她是我認識的誰 …
她沒有排斥， 只是盯著遠方，不安地說在這裡這樣不好， 我才發現床是安置在幾棟黑闇大樓的中庭 ， 床頭頂著琉璃圍牆 ， 我穿過石櫺窗看出去一片黑， 抬頭望也是一片冥黯 。
午夜時分， 幾棟大樓僅剩幾戶透出昏黃的燈光。 我仰目順著女孩的視線望去， 一層高樓陽台的窗後， 有一個幽黑的身影望著我們。
我說好吧， 別待這裡， 我們回家。
上樓回到家， 爬上床 ， 我卻被窗外的景觀吸引 … 一輪皎潔明月 ， 對岸黑夜山峰看起來像一排高聳的歌德式教堂， 洶湧的黑色海浪猛然拍擊山徑， 望眼山下幾乎被海水淹沒了 …
我發現我身處險境， 忘了那女孩， 開始憂慮居住山下居民的生死… 「 鐵定被淹沒了 」 我想 「我們也要被淹死了... 」
我隱然認出這裡是拉拉山的上巴陵， 我熟悉這些山巒是因為以前我在這經營過幾年的農莊。 但什麼時候有這個社區大樓我毫無概念 － 雖然此刻我顯然是住在裡頭。
海水正處於漲潮的洶湧節奏， 淹到這個社區外牆了。 山下兩千公尺近乎滅頂了， 我暗忖社區淹沒只是時間的早晚
我發愁看著外頭駭人的景象， 一個之前熟識的工程師走來我身旁跟我說別擔心： 海水淹到此為止
我把我的憂慮跟他說
他說他觀察一陣了 ： 水上不來了
什麼原因？我問
「 離心力 」 他說 「 地球旋轉的離心力讓海水離岸 ， 漲到這裡剛好是平衡點。 」
我放下憂慮，因為他的堅定口氣和工程師觀察力 。
我好奇他怎出現在這裡？ 他引領我到他的工作室， 轉過幾個彷彿熟悉的階梯間來到大樓中層一個房間裡 ，他和幾個同事窩在這裡 研發突破大企業封鎖的秘器 。
我和他是同業 ，都是大企業統治下反抗軍， 我們能生存都是靠每個人自己的獨門黑科技， 同行相惜大過同行相忌， 我們的共同敵人是大企業， 情報交流是我們之間的袍澤感情 。
他展示了一些他認為可行的研發，其實那些都是我知道的 ，他把一些程式做了整合 ， 讓程序更易嚴密流暢，避免大企業的機器章魚溜進來搞破壞 。
他一直自顧說話卻沒有一句進入我腦中，我的思緒跑回黑色海水…
我急切告別同業， 回到家女孩不在了。 我走到窗前， 看著洶湧的海浪， 想我的同業怎麼還有心思研發這些的， 他的樂觀這次讓我存疑… 山下的世界應該大部分淹滅了 …這世界沒有了 …只剩我們幾人了…
我瞥見大樓中庭有一團霧白… 起初模糊， 後來看清楚是一女人裸臥床上 ， 她似乎在等待什麼… 仰頭空洞地望向我身後的方位。 我心隱然明白這一切即將不再有意義了…
遠方轟隆聲吸引我回到那一片黑暗的海水 …
就這樣我一個人站在窗前， 真切看著窗外黑色海浪無情地拍擊不斷崩解中的山間小徑 ，聲音愈發巨大轟然， 我的心開始下沉……
.
.
.
.
.
Jobson 12.23.201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