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中完美的 Live House 應該是什麼樣子?
寬敞表演舞台 舒適的環境 燈光美氣氛佳 最好的設備 專業技術的PA (音控)人員 地點交通便捷 任何樂團無論初生之犢 或成名樂團 想來 只要登記排隊就能上來表演
Live House 不應該以營利為目標 最好是非營利單位 只有非營利單位來經營才能有多元 非主流音樂的生存空間
當由營利單位來經營時 它會逐漸走向大眾音樂的取向
然而Live House現實上又不是具有滿足大市場的流行歌星的經濟規模人次容量的地方
Live House 就是所謂未成名的人物孕育溫床
很尷尬的獲利型態
萬一這裡人冒出頭了 Live House除了與有榮焉 無法從中獲利 甚至從此絕緣
就像一個基礎實驗室理搞出一款新藥 這些新藥下一個大量生產與獲利的不會是在這裡 而是移植到大藥廠的豪華實驗室和生產線
這個實驗室祇是成了口語傳奇而已 搶手的人事物得搬到另一個更大的平台來運作
實驗室是還是原來的實驗室
這有點像小學 不管老松國小未來出了什麼人物 老松國小還是老松國小
解決這個尷尬問題的癥結 就是 Live House本身擁有經營音樂市場的平台 能簽經紀約 自產自銷
然而這又違反了完美的Live House的設立初衷 因為以市場潛力的眼光導向來經營Live House 許多表演團體和音樂素材 就要被逐漸排出這個場地了
而且 聰明的大眾音樂經營者 不會為了擠牛奶開設一個牧場
他們到處蒐集最有潛力的果實 然後摘走
這是合乎經濟效益的 因為他們的工作是集中精力與資金來塑造大眾市場的明星
他們像農作物的批發商或加工廠 他們的工作不是搞培育生產 而是在各農場挑選最好的農作物 建立品牌 包裝和批售才是他們工作
何況 他們這樣集中火力還不一定會贏呢
在現實上 好的表演不一定有好的票房
還得看檔期日子對不對 除了週五 週六 其他的日子都是壞檔期
然而好檔期還得看天氣 月份 學校行事曆 好檔期也有壞票房
好的表演 好的團體 對自己的拆票成數收入也相對有高的期待和要求 但對自己的表演除了做好自己的準備外 會來多少人買票是無法保證的 「盡量辣!」
當Live House 沒有對表演團體提出基本保證收入的要求時 等同於自己走在不可知的風險的鋼索上進行營利行為
回歸現實面
對完美Live House有許多期許的人 忽略了現實上的Live House都是私人營利單位
將Live House 的器材 人事 專業想提昇或維持在高水準 需要一定的維持費用
然而 提出期望或批評的人 常常忘了
誰來支付週日和到週四所謂壞檔期空檔期和好檔期壞票房的房租水電和人事
真正專業高級音控工程師願意呆在Live House打工看還待成氣候的樂團表演 還是寧願待在錄音室裡製作專輯才有出頭的機會
Live House 在好檔期好票房時 不能賺多一些 如何應付所有剩下的壞檔期壞票房的開銷
但這也不能苛責樂團
收入也是樂團維持本身運作的基礎 樂器和練團都是需要費用
如果有好口碑和好票房 要求他們的收入去貼補其他表演收入不佳場次的收入缺口 是沒有理由也說不通 收入也是樂團的成就感之一
於是Live House 必須概括承受所有的結果 不論票房好或壞
- 誰叫你要開Live House
所以 我必須更正完美的Live House的模組
除了開頭第一行的理想軟硬體環境外
它的運行模式 應得該更正如下 才會達到完美境地
1.完全的非營利單位來經營 Live House本身就是以賺名聲 而不是以賺錢的宗旨 這樣才能保持它容納多元的精神和能力
2.來表演的團體 當你有把握時 認為應該從練團室走出來展示成果 付一筆不高的租金來承租場地來表演 成敗自負
3.想要更完美的器材 就自己準備帶來 想要完全理解自己要求的PA 就自己帶來 - 私人自費的律師和公家的律師 服務就有落差
4.所有售票 和服務人員 找親朋好友擔任 門口想要漂亮MM 就自己朋友中找一個幫忙 - 叫漂亮MM 幫忙容易 請漂亮MM上班困難
Live House只需要一個Part Time技術人員和舞台管理助理就好了
Live House 就是像是一間比較大的練團室 讓你可以站在台上像個明星
Live House 就是所有樂團和練團室的終極目標 是跳上大眾市場 站上檯面前的練團最高級班
當樂團走入破舊的練團室時就得準備付一筆錢付鐘點費的心理準備 走入更高級更豪華的Live House 卻是只有大賺與小賺 沒有付費或盈虧和的觀念時
如此運作的Live House 終將走入歷史
這是很弔詭 但也是現實下的運行模式
老松國小當國家給它的任務是孕育學子時 老松國小終究是老松國小
當有一天要求老松國小要盈虧自負時 它就不會是純粹的老松國小 它就會走樣了
所以 在Live House還沒達到完美之前 (或者為完美的Live House還沒出現之前)
看到Live House提供場地給其他團體辦Party 辦團聚時覺得奇怪 感覺不純
但我們是否應在評論Live House的許多還未臻理想完美之前
先試著想想看這句話
「不要問 Live House能給你多少 ; 先問你能給Live House多少」
事實上 在日本的Live House 除了是私人的營利單位之外
我理想完美的Live House運作型態早已行之有年
日本大部分地下音樂的Live House 每場表演就是一場Event, 一樁Business 表演前先掛號付場租 Live House給你的就是一個空間 連音響都是樂團自己準備的 表演完畢除了拆樂器 還得搬走自己的音響
這是Live House 可長可久之道 也是讓成立樂團的人知道自己的初始成立動機和學習經營自己最好的成長歷練
我最終的希望是 有個有眼光的政府單位或大企業 來認養Live House 就像認養球隊一樣
花幾千萬辦春吶或買藝術品收藏 不如拔一毛錢來認養Live House
幾百隻流浪狗有人花幾千萬認養 上百個樂團在音樂創作上流浪奮鬥的心卻沒人認養
這題目就像你想花幾千萬辦流水席大家吃吃喝喝一攤表達你的虔誠 或是蓋一座小廟 隨時讓有需要的人來燒個香來表達你的敬天一樣
Live House是活的藝術 活的廣告 活的通路 每天都有人在為下一場表演廣宣和運作 它的渲染力和紀錄就像在雅虎搜尋「地下絲絨」裡看到的一樣廣泛宏大
也唯有這樣 Live House 才能很純地成就為樂團的表演聖地
否則 Live House 終究不免庸俗化
然而 任何商業公司和營利模式 不論現在如何成功 終究有走入歷史的一天
連百年跨國企業都不例外 何況不主流的Live House
我做了一個夢
黑暗裡 不知是在山上或者是在一個偏僻的地下室裡 一個好大好空曠而幽暗的鐵皮屋 可能以前是倉庫什麼來著
在中央裡面擺了一個橫躺的貨櫃
突然燈一亮 樂團不知何時站上貨櫃 表演就這麼開始 台下陸續走進來許多人 開始聆聽和舞動
鐵皮屋的門口沒有門禁 但是有一個樂團的小宣傳就站在們旁邊賣一罐一罐放在冰水槽裡的飲料
一些人站在門口邊的小燈下抽煙或寒喧 門口是自由進出的 但這些聽眾都會禮貌性的買一杯飲料表示對活動的基本支持 而且他們也是真的渴了
沒人會嫌飲料貴 因為外面500公尺可是一片荒涼 見不到一間便利商店
雖然表演熱烈 但空曠的鐵皮屋一點都不熱 還偶冷風會透進來 一點都不需要冷氣
音場普普ok辣 但比擠那些窄的要死又老是聽到隔壁打鼓的的練團室聽團強多了
再如何的大聲咆哮 都沒有鄰居會嫌你吵 不用擔心有警察把你當成八大想到就來叫你開燈臨檢 也沒有稅務人員會來說要跟你抽嚇死人的娛樂稅捐
因為這個活動 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只有需要知道的人才會知道 該來的人才會來
表演結束後 大家算一算飲料賣了多少 扣除倉庫兼音響的主人分紅外 錢就地團和臨時找來的PA分一分
主人送大家到門外 叮嚀樂團記得下次前兩個禮拜儘早通知 他好安排把平時堆疊不整的貨櫃排列一下 讓中央舞台的貨櫃的週遭淨空出來 這次有點趕
還有 下次記得自己帶個麥克風來 因為前兩次表演的小分紅剛足夠修一修重低音音箱的線圈 等下次表演有賺錢再換那顆被摔扁麥克風吧
「歹勢辣 你都沒賺得錢」樂團小朋友這麼說
「不會辣 反正這裡假日空著也是空著 機器不用也是會壞 你們來幫我這裡熱鬧一下 我開心都來不及 講什麼錢 大家好玩就好 」
樂團把沒賣完的飲料扛上車下次再賣 大家算一算今天賺的錢夠大家這禮拜打兩頓牙祭 哈 一夥人開開心心地回家 下次表演再聯絡 ...
現在回想起來 那個夢 那個倉庫 才是一個不需要政治或財團來扶植 能在如何惡劣的環境都能繼續獨立生存的Live House
Jobson
以上只是文章的論述 談談理想中的Live House當如是 不要誤解 來地下絲絨的樂團都是很可愛的 大家都是很隨意ok的 我可是沒聽過團的非常抱怨
當我們在玩非當代主流的搖滾Live 時 沒有一樣是完美的 包含表演的人 時 地 但最重要的 現在我們還有個空間可以滿足夢想 - 在這個艱辛的時代
我知道好總是還想要更好 離完美還有相當的距離 但我認為在搖滾市場侷限的台灣 就算打造出六星級軟硬體的Live House 在無法擺脫以私人營利單位的經營模式 營運起來還是很尷尬 文化角色偏移 定位始終在餐廳 Pub和八大行業之間擺盪
能持續走下去才是王道 我想包含樂團 聽眾 和Live House彼此間 心靈上的相互認知和共需才是最重要的 ..... 所以我想描繪出一個夢想中虛擬 非實體的 潛艇式 平時沉潛 呼叫它時可立即浮現 而呼叫的主動權 所有events的發動 永遠來自表演者 而不是來自Live House - 這才是永遠不死 最完美的終極Live House
Jobso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