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家 這是什麼風格?」 「這是印象派古典搖滾辣!! 」 老闆台灣國語地回答. 也許在30幾年前 這40幾歲老闆從來不知也不用前衛搖滾這字眼 但我聽到 「印象派+古典」 這5個字就毫不考慮買了 - 先買再說 一則不貴 二則這種樂團不多 ,不買下次來可能就沒了.
回到學校後聽到的是比Yes還要簡約還要前衛的搖滾風 - 如果你要說他是古典風 就看個人聽搖滾的慧根了
當時買的這張唱片 是Emerson Lake & Palmer 的 Pictures at an Exhibition(1972) (改編自蘇俄古典音樂家穆索斯基的名作)
隔天到學校查百科全書 哇 是大團耶 他們已經出了4張唱片 震憾搖滾界了
他們音樂中沒有Genesis的古典浪漫 沒有Yes的典雅超俗 沒有KingCrimson的繁複譎變
要說Emerson Lake & Palmer 是何種樂團 我只能說 他們真的是在玩音樂 玩音符 玩樂器 玩技巧 玩效果 玩刺激
說這是印象派古典搖滾 還真是貼切名詞
也許這老闆是認為前衛還不足以形容這樂團 乾脆用「印象派古典搖滾」 來描述ELP,是我道行差才是
這個樂團就3個人 比起上面的古典搖滾團 在當時還沒電腦MIDI的時代 3個人玩的古典搖滾樂就真的不簡約 ,不玩印象也難
ELP和Gentle Giant 有點類似 將搖滾 古典 爵士 做了很大融合 但態度是輕鬆的 有時甚至玩世不恭 他們不時在音符上透露出一點玩性和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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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P 團員如下
Keith Emerson -KeyBoard 古典學院派出身 是最早將Moog的功能發揮極致的搖滾鑑盤樂手 - 搞得像即將船要開鍋爐要爆炸火箭要升空似的 令聽眾坐立不安掩耳尖叫 將聲音完全地扭曲飆到極致 Moog發明者聽了也大吃一驚"Holy shit ! - "
當別的樂手只會在錄音室使用Moog時 他是第一個帶出去巡迴表演的樂手
Greg lake- Bass ,Guitar ,Vocal 擁有當時搖滾界最乾淨透明的歌喉 他本是彈吉他 但在KingCrimson有他的老同學Robert Fripp在當家 他只好改彈Bass, 他在KingCrimson留下許多膾炙人口的經典歌曲
Carl Palmer -Drum 靈巧的鼓手在樂曲中綿密而不搶眼地與Emerson的鍵盤完全融合 是英國國寶級鼓手 Tarkus據說是根據Carl Palmer的練鼓習本編寫衍生出來的 他後來也在80年代中加入超級樂團As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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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 Keith Emerson 在The Nice樂團的三人組樂團 玩古典搖滾 已經小有名聲 但節奏太沉悶了 他想搞點炫一點的音樂 但又不想放棄他擅長而小有名氣的古典鍵盤 在一次和KingCrimson同台的表演上 他遇到時任KingCrimson主唱Greg lake ;他倆對對方都很欣賞 在後台聊起來了 彼此對想搞的音樂有同一個想法 就是刺激而舞台耀眼 兩人越聊越開心 並且開始相互抱怨自己的團不夠駭 生活有點平淡 後來兩人當下決定乾脆私奔 -於是表演結束 各自回去鼓起勇氣 對他們的同伴說 "I Am Sorry ,I just met someone Today and .... "(以上對白虛構)
總之 「來搞一個嶄新的搖滾大事業吧 !」他們很快誘拐挖來 Atomic Rooster的鼓手Carl Palmer 三人迅速成軍 .
「反正就是要紅!!」最後他們乾脆就用自己名字組合當樂團名字, 你唸他們的團名他們就紅一次 ...
當然, 其結果也是如他們所願 他們都是學有專精的樂手 對音樂走向有共同願景 - 註定要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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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圖書館的搖滾百科全書上讀完以上軼事 才知道我昨天買的Pictures at an Exhibition 已算是他們第3張專輯 ,我一看時間不早了 趕緊下山 去唱片行挖寶
結果 就只買到第1張同名專輯Emerson Lake & Palmer (1970), 第2張的 Tarkus 早沒有了
考!! 百科全書說Tarkus是一個概念專輯 講一個坦克裝甲犰狳自火山爆發中誕生後 一生就為戰鬥而活 打敗了無數半機械半獸的敵人(就唱片內頁插畫 我懷疑這是世界第一個繪出半機械半獸概念的卡通 ) 包括 有電眼碉堡保護的刺蝟 噴射飛天妖 配備裝甲飛彈的穿山甲 ..等等 最後它遇到人面獸身的Manticore 一番大戰後 Tarkus 輸了 被Manticore用尾巴的刺畫瞎了眼睛 最後被放逐流水而終 成為Aquatarkus
搖滾百科全書說這張專輯可是一開場 就不讓你稍歇的歌曲 一首20多分鐘的歌曲描述Tarkus只懂殺戮 沒有反省能力的庸碌一生 到最後不是殺人就是被殺 結局是生命白走一遭 ...一首故事簡單 但創作大膽的巨作... 一首Amazing Epic .
這麼有趣的故事 寫成搖滾是怎樣的內容 在我沒買到這張專輯之前 對我永遠是個謎 !! 雖然我很Enjoy 他們的第1張和第3張 ,但我永遠無法忘懷Tarkus 這張半機械半獸的一生戰鬥的故事給我吸引力
在後來的兩年中 我只要經過唱片行 就會掃一下 第4張Trilogy 有買到 但Tarkus是不太有希望 因為如我所言 當時搖滾唱片一刷就不再版了 而且ELP的音樂太前衛了 聽搖滾人都不一定喜歡
就在某一天 有個同學來台中找我爬草嶺的早上 他說想買卡帶路上聽 我陪他在台中一間老唱片行逛 我對這間的唱片沒興趣 因為它只會擺幾張當紅的搖滾唱片充場面 我從來沒在這裡挖過什麼寶貝
「奇怪 這是什麼卡帶 怎麼是卡通 兒童音樂怎麼放在西洋歌曲裡 ?」 我朋友拿起來卡帶問我 我湊過去看 " 一隻怪獸坦克車 !! 旁邊一堆白骨" 我還想還真的老闆放錯了 ..突然 我腦中一閃 「這是抄襲什麼故事來著? 」 由於正面沒有團名或故事名字 我翻後一看也是一片操場跑道的圖案 , 什麼都沒寫 ,真是奇怪的包裝 ... 我好奇翻卡帶側邊一看 大驚失色 這就是傳說中的漢玉寶塔.. 不 ,是ELP 的Tarkus ,我當場一聲嚎叫 - 在一毫無希望的地方 竟然讓我和想念多時未曾謀面的寶貝相遇 - 彷彿是老天要我在這個人時地的巧合中 賞賜我這個搖滾呆瓜一頓新功課 .. 我從來沒想到台灣會有人將Tarkus製成卡帶 ...是誰哪麼神? 這錄音帶在夜市大喇叭放出來眾人亂成一團是什麼光景? 起乩的廟會也許還可以用得著....嗯 ..
當然 故事的結局 是我整個爬草嶺的兩天 一直聽這個卡帶 ..爬山聽這音樂還真是適合 .有快有慢, 山景荒涼而過程刺激 .我同學看我一直聽 終於忍不住搶過去聽幾秒鐘 馬上丟回給我 「操! 這什麼怪音樂 說你是怪人 玩怪鳥 你還不相信 !! 再下去真擔心你畢不了業 」
Tarkus (ELP 1971)
Part 1: Eruption
Part 2: Stones of Years
Has the dawn ever seen your eyes?
Have the days made you so unwise?
Realize, you are.
Had you talked to the winds of time,
Then youd know how the water rhyme,
Taste of wine,
How can you know where youve been?
In time youll see the sign
And realize your sin.
Will you know how the seed is sown?
All your time has been overgrown,
Never known.
Have you walked on the stones of years?
When you speak, is it you that hears?
Are your ears full?
You cant hear anything at all.
Part 3: Iconoclast
Part 4: Mass
The preacher said a prayer.
Save evry single hair on his head.
Hesdead.
The minister of hate had just arrived to be spared.
Who cared?
The weaver in the web that he made!
The pilgrim wandered in,
Commiting evry sin that he could
So good...
The cardinal of grief was set in his belief hed saved
From the grave
The weaver in the web that he made!
The high priest took a blade
To bless the ones that prayed,
And all obeyed.
The messenger of fear is slowly growing, nearer to the time,
A sign.
The weaver in the web that he made!
A bishops rings a bell,
A cloak of darkness fell across the ground
Without a sound!
The silent choir sing and in their silence,
Bring jaded sound, harmonic ground.
The weaver in the web that he made!
Part 5: Manticore
Part 6: Battlefield
Clear the battlefield and let me see
All the profit from our victory.
You talk of freedom, starving children poor.
Are you deaf when you hear the seasonscall?
Were you there to watch the earth be scorched?
Did you stand beside the spectral torch?
Know the leaves of sorrow turned their face,
Scattered on the ashes of disgrace.
Evry blade is sharp; the arrows fly
Where the victims of your armies lie,
Where the bladed of brass and arrows rein
Then there will be no sorrow,
Be no pain.
Part 7: Aquatark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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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Eruption
火山爆發之際 天生的戰爭機器 - 坦克犰狳Tarkus 破繭而出
牠剛現身於世界就開始執行天命的戰鬥任務 開啟一生的殺戮 掀起一片漫天烽火
Part 2: Stones of Years
對Tarkus一路戰無不克的的殺戮給予譴責和警惕
就如同上帝對人類彼此殺戮的告誡
當然Tarkus沒聽進去 上天也終對牠進行懲罰
Part 3: Iconoclast 偶像破壞者,反對崇拜聖像者
1.依字面解釋 似乎ELP描述Tarkus對天下蒼生沒有悲憫之心 對鬼神無敬畏之意 無視上天有眼 因果報應之理
2.或謂Tarkus執行宗教革命之殺敵任務 有如革命運動必須先有破壞 才有建設之行動
3.在另一層面解釋 回教的教義也是反對崇拜偶像,聖像者 不知 ELP是否另有所指?
簡單的一段文字標題 給這一段充滿混沌毀滅和壓迫氛圍的演奏一個曖昧的意義
Part 4: Mass
歌詞對宗教極盡揶揄之能事
其實也是ELP對70年代當時的宗教戰爭極其反感
你所想到的宗教職位名稱 都被ELP點名
嘲笑他們「作繭自縛」
The weaver in the web that he made
他們揶揄天主教 基督教 其實也是揶揄也跟西方開戰相互報仇的宗教
只是他們沒寫出來
70年代的以阿戰爭 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報復戰爭 宗教恐怖份子劫機 或置定時炸彈殺戮整機無辜乘客 還有慕尼黑奧運以色列運動員被恐怖份子公開刺殺事件 還有愛爾蘭新教徒保皇派與共和派的內戰 等等
那是個恐怖混亂 異教徒之間泣血對抗的高峰年代
Part 5: Manticore
Tarkus的致命天敵人面獸獅Manticore 出現 音樂帶有正義之師的意象
Manticore與Tarkus進行一番對恃和纏鬥
Manticore是有智慧的強敵 取得最終勝利 人面獸獅頗有上天派下凡間來平亂之神獸之意
Part 6: Battlefield
Manticore代表人類的道德良知 對戰敗的裝甲野獸Tarkus訓斥
開其智慧 令其反省這一生所造罪孽
某種程度也是代表上帝最後的審判
事實上 這也是ELP對人類毫無意義的戰爭最嚴厲的譴責
Tarkus彷彿是受命屠殺 製造人類悲傷的戰爭機器 就如同所謂為宗教 為聖戰 為解放 為革命之名進行戰爭的戰士
不管如何出師有名 冤冤相報的戰爭 最終沒有解決任何事情 只留下Sorrow與Pain而已
跟Yes的「And You and I」 異曲同工 抒發對宗教的失望和輕蔑 對戰爭之無義和徒增人類哀痛之撻伐
Part 7: Aquatarkus
ELP未採悲傷的曲調 反而是以進行曲的小調 稀微地描述戰敗被刺瞎的Tarkus 遭Manticore放逐 漂水遠流而去
ELP彷彿用軍樂行注目禮 給予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戰士的退場一個尊嚴的告別
也似乎唯有Takus變成盲眼無助的弱者Aquatarkus 令在其黑暗的餘生以弱者的同理心深刻反省其一生的罪孽 是上天賜予的最佳懲罰
最終 重複第一節 Eruption 演奏 彷彿對無知的強者Takus殺戮而徒勞的一生 做生命回溯之禮
是對戰功彪炳戰士之致哀 也是對無知者註定悲慘下場之唏噓
後記:
事實上 本來ELP音樂不是這樣的 因為他們剛成立時邀請當紅吉他天才Jimi Hendrix 入團 而Jimi 也表示相當的興趣 並準備在1970 9月時在他們的第2場Show時一起Jam 為入團做暖身宣傳 ,本來團名應該是"HELP" - " Hendrix , Emerson, Lake , Palmer " 但Jimi Hendrix的遽然離世讓計劃中止 , 於是團名 "ELP"正式確立
1973 ELP成立了Manticore records 除了出版自己的唱片外 並簽了Kingcrimson的作詞者Peter Sinfield 為ELP後來作品寫詞外並簽了義大利名團PFM和Banco del Mutuo Soccorso.
要說ELP對搖滾樂的影響 我個人見仁見智的看法是 他們是第一個以Hammond organ , Moog synthesizer, Grand Piano 等鍵盤樂器為編曲主軸的樂團 將Organ音色導入成為古典搖滾主軸 ELP應算是第一人(當時一般樂團只是將Organ當配角 點綴串場)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Symphonic Rock的先驅 為古典搖滾開闢新的道路 其對後來的義大利前衛古典搖滾風潮也有廣泛的影響
Job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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